[凯源]大哥与小弟的故事 #7
Chapter 7
王源第二次见到老邓是在孤儿院里，院长让他们把室内上上下下都清扫了一遍。掉漆的地板浸过一遍自来水后反而发出了木头腐烂的味道，客厅中吊灯的灯泡坏了两个，倾斜的灯光并没有照到该照到的地方。
就算将这里清洗得再干净，也摆脱不了阴暗中的小角落这个形象。
王源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
院长一脸满怀期待地搓着双手，在他们拖过好几遍的地板上来回踱步着，缺了半颗的门牙因为他极度放大的笑容而露在外面。宇文站在茶几旁边，院长因为兴奋过度走路的路线毫无规律。他朝这个方向走来，宇文慌忙地想给他让道，却不小心碰掉了茶几上的烟灰缸。
王源胆战心惊地抓着宇文的肩膀，把他推到了自己身后。院长刚要发怒，发现挡在自己面前的是王源，把他刚举起一些的手给放下了。
他从来不会打王源，更不会碰王源的脸。他还希望王源这张人见人爱的脸给他招揽生意，让他把这些小拖油瓶们都给推销出去。
孤儿院的预算越来越紧，已经不够他吃喝玩乐，消费那些昂贵的酒精。
“你们都听好了，今天在客人面前都给我笑得开心点，让他看见你们可爱的一面，只有好看的商品才能被客人买走知道吗！”院长在他们面前说道。他从来不担心王源和小杰，长得好看又懂得笑脸迎人，只是有个人像是窗户上的污渍一样碍眼。
他走到小凯的面前，说：“你，明明长得挺可爱的，为什么老是板着一张脸。连笑都不会笑吗？”
小凯一声不吭地盯着院长，面无表情地样子又激起了对方的不满：“看什么看！”
王源突然出声：“我们要准备什么吃的吗？他会不会留下和我们一起吃饭？”
院长转过头，看着怯生生的王源，舔了舔他的牙齿没有和小凯继续计较下去。
王源轻悄悄地走到小凯身边，说道：“板着脸做什么，有人可以来领养我们了是应该高兴的事。”
“领养谁呢？”小凯说，“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离开吧。”
王源有些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小凯说：“王源，你想走吗？”
接着他们看到了老邓，王源认出了他就是那天在花园里的人。老邓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了他身上。
真的是为自己来的。王源想着。院长这边一脸狗腿地把老邓迎到了客厅中央，热情地一个个介绍着他们。
他们就像是放在橱窗里的商品，任人观看，说不定哪个心情好的人看他们之中一个顺眼了，将他买走。
院长说到了小凯，看到对方依旧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老邓却对他产生了兴趣。老邓用手杖戳了两下地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王源就站在王俊凯的旁边，很快地回答道：“这里大部分人都没有名字的，但是我们都叫他小凯。”
老邓看了一眼王源，又把目光放在了小凯身上，他说：“你有一双很灵气的眼睛。”
小凯并没有说话，老邓笑了笑，拄着手杖往前走了一步。
院长见状，连忙跟上说道：“这个叫王源，是这唯一有名有姓的……”
“不用介绍了，我和他已经见过面了。”老邓说，他转动着戒指，细致地观察着王源的神情。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叫王源，姓王名源，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配拥有王者之称呢？”
王源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后退，小凯及时用手掌撑住了他的后背，王源这才没有挪动地方。
“你吗？”王源轻轻地说道。
“哦，那你觉得我是什么王呢？”老邓说。
王源盯着他手指上的戒指，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最后他摇了摇头无辜地说：“我不知道。”
老邓选择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晚饭，这让王源有些震惊。不过他还是跟着小凯一起去了厨房帮忙。
他洗着菜，说：“他不会真的想要领养我们中的一个吧？”
小凯回答：“看样子是的，都留下来吃饭了。”
王源忧心忡忡地看着王俊凯忙碌的身影，说：“你觉得会是谁呢？”
他停下手中的活，用依旧湿着的手捏了捏王源的脸，咧开嘴笑道：“担心个啥子，不管是谁都是好事撒。”
他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眼睛弯弯的，薄薄的嘴唇微微翘起。王源想着，可是之前他明明在担心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走的事情，真是个不会说谎的人。
“Roy”易烊千玺的声音在王源耳边回荡，他回过神像是一脸刚睡醒的样子，看着眼前陆续进场的宾客。
“还差多少个人？”王源翻了翻面前的请帖，问道。
“差四个，还有就是，凯爷也没到场。”易烊千玺补充道。
“正常，主角总是最后出场的。”王源说，“那，马老来了吗？”
易烊千玺确认了一下收来的请柬，眼光瞟向王源说道：“目前还没来，你好像对他特别关心？”
王源站了起来，装作是为了活动腿脚，他像是十分寻常地说道：“马老是元老中最有威望的一个，巴结他总是不会吃亏的。”
易烊千玺微笑，王源看了一眼手表，说：“离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我坐得快僵了，出去走走吧。”
“嗯。”易烊千玺干脆地回答道。
两个人到前院里转了一圈，王源走在前面，易烊千玺跟在后面。天气很好，气温已经渐渐回升，春天的感觉分外浓郁。
王源顺着石子路一路走一路谈笑，在今天如此盛大的宴会之前却还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在院子里家长里短。
“Jackson，你知道扑克牌为什么有四种花色吗？”
“黑桃代表死亡，红桃代表爱情，方块代表财富，草花代表幸运，是这个意思吗？”
王源摇摇头：“也不全对，有一种说话是这四种花色来源自古代欧洲的占卜图案，而黑桃代表的不是死亡而是和平。你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说法变了吗？”
他继续说道：“因为有的时候，死亡才是真正的和平。”
易烊千玺注视着王源的神情，微笑：“于是信任测试到今天就结束了？”
王源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哇，你都看出来了？”
“故意把我带到凯爷面前，故意让我跟着你去接马老，故意泄露出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是为了看我反应吧。照道理说我只跟了你没几天，你没有理由会让我听到马老那番说辞微妙的话，还透露出你和马老可能私下见面的讯息。我的猜测是，你是故意让我听到的，是为了测试我会不会因为这点消息去凯爷那边告发你吗？”易烊千玺停顿了下，“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做，我是一个初来乍到的人，既然我是你的手下，那么我效忠的人只有你一个。不管你做什么。”
“对不起，我急需一个可以相信的人。”王源说。
“你也不需要相信我，而且从任何方面我都没有时间和机会能够取得你的信任。不过我们都清楚，我从利害关系上没有理由背叛你。”易烊千玺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你想对凯爷做什么？”
“一山不容二虎，天空中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太阳，我要是想变成太阳，只有把原来的太阳毁灭，仅此而已。”王源说。
易烊千玺的瞳孔一缩，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你和马老真的联手了？打算在这次家宴上，扳倒凯爷吗？”
“我说过我急需一个相信的人，所以有些事我必须要得到你的帮助……”
宴客厅在老邓留下旧宅的后方，欧式风格的建筑，四面都有通道可供进出大厅。家宴的人数不多，一共也就24个，全部是享有集团股份的股东，不过再加上随同一起来的人员，看上去数量也有些惊人。
真正入座的地方是大厅走廊过去一间八十平米的屋子，长桌上已经铺好了白色的桌布，摆放着鲜花和餐具。大部分人都已就坐，随行的保镖远远地站在窗户边，看上去排场十足。
王源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郑紫琦则坐在女主人的位置上，纤细的身体包裹在一身雍容华贵的晚礼服里，看上去像是一只盛开的孔雀。
马老作为第一宴请的客人坐在主位的左侧。王源抬头，真好对上马老的目光。他对王源笑笑，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安排什么精彩的节目，毕竟我们这些老头子和你们年轻人有代沟，光吃顿饭未免有些太无聊了。”
王源也笑，他坐直了身体，不急不慢地说着，像是胸有成竹一般：“还请马老，拭目以待。”
“我十分期待。”
宾客到齐，除了正对着大门的位置依旧空着，其余的都已安静就坐。大部分都是旧时的面孔，甚至有些人王源都不曾亲自见过面。他打量了一番，脑海中迅速地走过一遍他们的面孔和相关的资料。他在心里默默地估算着每个阵营的人数比例，最后得出结果。
开门声骤然响起，本来发出细碎的声音也在此刻悄然无息。王俊凯从外面走了进来，目不斜视地直接来到他的座位跟前。
有人替他拉开椅子，他将双手放在扶手上坐下，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人。
他说：“诸位，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