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大哥与小弟的故事 #10
Chapter 10
“如果我帮了你，你会付出什么代价呢？”
王源微张着嘴唇，紧紧地盯着面前西装革履的人。对方将手指上的戒指转到内侧，继续笑道：“我真正想要买的商品只有一件，为什么还要多付钱将其他我不想要的东西一起买下来呢？”
“可是你不是喜欢他吗？至少把他也带走……”王源低着头，紧紧地咬着嘴唇。眼前飘过一个个同伴的身影，最初是小凯的，再后来有宇文的，宇浩的，小杰的，宇寻的……如果只能走一个人的话，为什么要作出选择呢？
面前的他看起来是个有钱人，完全可以把他们一起带走。可是他却没有理会王源的苦苦哀求，那双像是可怜的小动物一样硕大的眼睛，他说：“每个人想要完成什么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如果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你有什么代价可以付给我的吗？”
本身他们就是一场交易，老邓是不折不扣的商人，买自己想要买的东西，将利益最大化，那些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的展示品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王源紧张地用手攥着衣角，鼓起勇气说道：“我会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
老邓本来兴致缺缺，却在一瞬间提起了兴趣。
王源继续说道：“你想要我成为什么样的人，这是你要付出的代价，然后我再把它付给你给你不行吗？”
听完了王源的这番话，老邓突然大笑了起来，他伸手摸着王源的头说道：“这的确是一笔不错的交易，可是这份代价还不够啊，你只能付得起一个人的份。”
王源抓住他的衣袖，颤抖的小手死命地扣在他的手腕上，像是想要用这副模样让对方动容。
老邓却依旧笑着：“究竟是谁，由你来做选择吧。”
……
“王？没有我你还想称王！”马老捂着自己的心口，露出嘲讽的笑容，“你不过是老邓捡回来的一条野狗，而且还是被丢弃的那种。就算他一开始再喜欢你又怎么样，到最后他还是把位子给了王俊凯，在他心里，你哪里比得上王俊凯。”
王源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他平静地说道：“这番话我听了那么多遍耳朵都快生茧了。老邓怎么想的，很重要吗？他都已经死了。倒是你，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把老邓的话当成金科玉律用来挡枪，你也不过尔尔。”
“所以你就想除掉我？”马老说，“你难道不清楚我在元老中的分量，如果我死了家族便会四分五裂，不光是王俊凯这个位置坐不稳当，你想上位简直是痴人说梦。”
“正是清楚你在元老之间的分量，我才会借王俊凯的手除掉你。放心吧，其他元老没你那么天真，他们自己手中的筹码，和我开出的标价，孰轻孰重他们自己能够掂量。毕竟他们都是商人，只要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还能赚到的话，谁当老板都没有关系。”王源说。
马老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指着王源说道：“怪不得你这么有恃无恐！原来你不光和我惺惺作态，还将那帮老不死的都哄得服服帖帖。王源啊王源，原来不光是我看走了眼，老邓，还有王俊凯，把你放在了身边那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你是条带毒的蛇。”
王源的手指扣着扳机，指关节长时间地硌在尖锐的金属边沿上，微微的泛红。他抽了抽鼻子，声音有些莫名的抖动。他想要带着笑容说话，却怎么也做不到。
“在你死之前知道我的真面目，不是很好吗？”
他加重了手指的力度，却迟迟没有推进半分。
只是一瞬间的失神，马老突然窜起撞向王源直接打掉了王源手中的枪。他扯下领带绕在王源的脖子上，骤然收紧。
王源的反应很快，在枪脱离手掌的一瞬间就侧过身准备在第一时间从地上爬起来，却还是晚了一步。他握拳捶向马老，却被对方直接拖到了一边，用膝盖把手按在了地板上。
马老用力收紧着领带，面带狰狞地说道：“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就是太心软。如果刚才你不犹豫的话，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说到底你就只有这点能耐，永远都不是当老大的料。”
掉在地上的枪离他手边只有不到五厘米的距离，王源挣扎着，脖颈上的骨头仿佛都在发出细碎的响声，窒息的感觉让他每一次呼吸都艰难无比，甚至带着疼痛。
他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任何东西，只有本能地顺着视线锁定在手枪上，指尖扣在地板上一点一点朝着那个方向爬着。
一声轻微的枪响，施加在王源脖子上的力道顿时消失不见。他长吸了一口气，下一秒看到的就是马老倒在他身边的过程。
对方就这么笔直地倒下，脑袋与沉重的身体砸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目光迷离地试图仰头看看房间里的样子，却看到站在门口的一双脚。他熟悉的牌子，熟悉的灰色羊绒面料。他的视线渐渐上移，见到的是王俊凯手中拿着枪，神情紧张，却假装镇定的模样。
王源费劲力气转了个身，却没能坐起来，只能趴在地上。王俊凯放下枪快步走向他，扶起他瘫软的身体将他抱在怀里。王源根本没有心情纠结为什么王俊凯会在这里，他用着沙哑的嗓音说得第一句话是：“你为什么杀了他！”
适才濒临死亡的时候王源没有哭过，却在说话的一瞬间没有止住泪水。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王俊凯的手臂，眼泪挡在自己的眼睛里，模糊了对方的面容。
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王俊凯用这样漂亮的眼睛凝重地看着他。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晚上。自己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牙关在不停地打颤，看着酒气冲天的院长压在大声哭号的小女孩的身上，手中端着的瓷盘摇摇欲坠。
他想像往常一样出去阻止，想要让那些听起来就很残忍的声音全部消失。他想要尖叫，却在要发出声响的一瞬间被小凯捂住了嘴巴。小凯用着凝重的眼神看着他，瘦小的身体也在颤抖，手心冒出的冷汗进到了王源的嘴巴里。
王源尝到了咸苦的味道，他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却只能默默地流着泪水，什么也做不到。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王俊凯总是在以战栗的姿态挡在他的面前。其实他和他没有什么区别，王俊凯没有比王源更高，更壮实，更懂得去伤害别人，却一直因为他而跨出他根本不敢跨出的那一步。
不论是将那个瓷盘砸向院长的脑袋，还是用打火机点燃了室内所有的窗帘。
他还记得在火光冲天的背景映衬下，小小的王俊凯左手拉着自己，右手拉着二文他们跑到老邓的面前，把他们全部推向对方，说：“你带他们走。”
“可是我只能带走两个人。”老邓说，“其他我不需要。”
“不，要走就一起走。”王俊凯霸道地回答着老邓的问题，“你不是想要带走我和王源吗？他们和我们是一起的，你一定要带他们一起走。”
“商品是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的。”
“他们是赠品，反正你又不花钱白捡的为什么不要。”
“既然是赠品，那随时丢掉也可以喽？”
“随时丢掉也可以，只是我不会让你丢掉他们的。”
一直以来，他总是保护着他，就算他自己也很害怕，也有恐惧的东西，却总是要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
王源受够了，为什么自己的罪责总是要王俊凯来担，为什么自己造成的后果永远都要王俊凯来解决。到最后自己想要承担起什么却发现自己依旧是那个谁也拯救不了的王源，他不该是这么懦弱的人。
他想要推开王俊凯，全被对方死死地钳制在怀里。
“对不起，你没事吧。”王俊凯说。
王源听到王俊凯的声音却连哭喊都做不到。他不想听到那声道歉，不想看见王俊凯手上沾染上的鲜血。这些本该都是他的东西，王俊凯却一一抢走了。他的勇敢，他的决绝，他的位置，包括他的人生。
为什么黑夜还是没有过去呢？令人讽刺的是，他们这些明明是生活在阴暗面的人却无比渴望着光明。
王源和王俊凯回到别墅后，郑紫琦因为王源脖子上的青紫痕迹再一次地哭了出来。不过王俊凯却没那个心情再去阻止她，叫了医生上楼给王源查看伤势。
最终，王源带上了和电视剧里一样的其丑无比的脖套，被塞进自己的床里，像是个自理不能的残疾病人。
“我说了我没事。”王源想要爬下床，却因为王俊凯冷峻的眼神老老实实地待在被窝里。
“你差点就死了。”王俊凯说。
“我知道，我其实都估计我会死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出现。”王源打哈哈道，王俊凯却并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
王源先抢了话：“我其实一点也不想死的，我还有那么多事要做呢，死了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