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大哥与小弟的故事 #25
Chapter 25
那是一种再糟糕不过的体验，刺目的阳光，阴冷的水温，沾满水珠的视野，带着沙子颗粒的海风刺喇喇地吹在脸上，海水的腥咸味溢满鼻腔。
王俊凯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才从海中挣扎出来，他好不容易拖着王源一起上了岸，全身上下的衣服吸满了海水，身体像是套上了沉重的枷锁。
他心急地拍了拍昏迷中王源的脸，王源却依旧不省人事。
“喂！”王俊凯头发上垂落下的水珠滴在王源脸上，对方却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他立刻摆平王源的身体，俯身去听王源的呼吸声，呼吸停止了。王俊凯大脑有那么一瞬的当机，却马上回过神来，立刻抬起王源的下颚，捏住王源的鼻子，放低身子准备进行心肺复苏术。
他刚凑近王源的嘴，却突兀地停住了，紧接着就听见王源噗笑一声，在沙滩上滚来滚去。
王俊凯却依旧捏着王源的鼻子，王源伸手去掰王俊凯的手，还一边说：“放开，放开，真不能呼吸了。”
王俊凯没好气地放开了王源，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王源追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讨好道：“我错了，我再也不装死了。”没想到最后却成了抱怨，“我不就是想骗个甜甜蜜蜜的人工呼吸，没想到这都被你发现了，上天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你傻么。”王俊凯回过头来严肃地看着王源，他的双眼不似平常那样，乌黑透亮却平静如水，如今的他的眼中像是激起了一点波澜，他捏紧拳头，缓缓地说道，“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王源两眼怔怔地看着王俊凯，十分理所当然地问了一句：“然后呢？”
“……”王俊凯无语了。
王源继续追问道：“你不是说差点么，然后你是怎么发现的？”
王俊凯说：“笨蛋，心跳声那么响。”
王源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王俊凯却又扭头就走。王源跟在王俊凯身后，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你不生气啦。”
“别浑身是湿的贴过来。”
王源却完全没有在听王俊凯说话，反而把手臂搭在王俊凯的肩膀上，从背后环住他：“其实我真的呛到了几口水，我现在好虚弱……”
两个人在海边走了一阵，终于发现了人烟，这里好像是沿海的渔村，大部分的人家前院里都摆着渔船。他们在村里逛了一圈，试图问路，村里的人都讲着他们听不懂的方言。王源一脸乐不思蜀地用着四川话和对方交流，就算双方都听不懂。一通比划下来，他转过头指着对方和王俊凯说：“他们好像可以把地方借住给我们。”
目的从一开始就错了吧……王俊凯摆弄着自己西装的袖子，想要把它们卷的一样整齐，但是完全湿掉的衣服显然不会如他的愿，让他一次一次周而复始地重复着卷袖子的动作。
对方又开口，王俊凯这次是听懂了。
“钱。”
不管是何种语言，只有这个词能马上让人心领神会。王俊凯的眉毛跳了跳，说好的民风淳朴的乡下人呢！真是一点也不亲切。他俩都摸了摸口袋，两个口袋空空，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王源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拉开王俊凯的衣领。
“喂！”王俊凯向后躲，王源冰凉的手直接就伸了进来，然后扯走了他脖子上的项链。
他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搞定。”
好想揍他，王俊凯死气沉沉地想道。
两个人进了半旧不新的土坯房，换下了那身湿漉漉的衣服。王俊凯呆坐在椅子上，他和王源的手机在海水浸泡过后通通报废，跟个模型一样就连点火花都没爆出来。
他和王源算是彻底被困在这里了。过了几分钟后王俊凯终于认识到了这个事实，没有钱，没有通讯方式，就连外面五毛钱的公用电话也打不起，话说自己手下的电话号码到底是多少来着……现在他身边只剩下——王源。
突然意识到现状后，王俊凯显然感到了不安，他已经习惯了与王源保持距离的关系，不如说原先因为顾虑太多，不得已而为之，久而久之他也忘记了该怎样和王源相处。在这里只有他和王源，没有看着他的眼睛，也没有可以供他一人思考的空间，一瞬间所有的障碍都被消除后，他反而变得无所适从。
王源坐在床的一边，鼓捣着他那支已经挽救不回来的手机。王俊凯略微有些疙瘩地说道：“王源，你知道其他人的电话号码吗？刘志宏的？”
王源抬头想了想：“怎么可能记得住啊，都在手机的通讯簿里啊！”
的确。王俊凯不由得想要扶额，他自己也没有记住的，唯一记住电话号码的所有者还就坐在他对面，完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王源睁大眼睛看着王俊凯，说：“我饿了。”
王俊凯左看看右看看，确定自己身边没有任何一点食物，他说：“跟我说干嘛。”
王源叹了一口气，王俊凯这是死机了么，线路进程只有直线还不带一点回路的。他蹦下床冲到王俊凯面前大声说道：“你饿吗，要吃饭嘛要吃饭嘛要吃饭嘛！”
那家“好心”把他们带进土坯房的主人好像是忘记了王俊凯和王源的存在，然而还在短路中的王俊凯显然拉不下自己的面子主动去蹭饭。本来准备出门的王源看着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王俊凯，顿时觉得有点可怜，他一溜小跑回来说道：“反正这里也有厨房，我们自己做着吃吧。”
王俊凯的眼睛立刻就来了光，饭他还是会做的，虽然这边条件艰苦了点，就算是体验生活了。
两个人为了食材拿了房子里两个脸盆跑到海边去摸海螺，涨潮的时候经常会在礁岩上留下不少贝壳类的生物，光滑的石头表面上结着深绿色的海藻，带着一种粘腻的顺滑感。
王俊凯受不了这种触感，踮着脚尖在岩石上站得东倒西歪的，王源倒是没在乎那么多，反而觉得挤压它们的感觉十分新鲜，反而在上面踩了两脚，深绿色的液体和碎裂的残尸像是一坨无法辨别的东西，王俊凯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去，往岩石高处爬了爬。
他为了尽量不让海水碰到自己的衣服，卷起裤腿，开始作业。
王源不经意地回过头看了眼站在高处弓着身子的王俊凯，毫无预兆地说了句：“哇，小腿好细啊。”
听到这句话的王俊凯差点从石头上摔了下来，他手掌撑在石壁上稳了稳身子，说：“你到底想干嘛啊？”
王源特别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只是赞美下你。”
“你脑子进水了？”
“是啊，海水泡太久了。所以我现在很虚弱。”说罢王源装模作样地抚了抚胸口。
王俊凯觉得王源很奇怪，已经不是昨天感觉到的那种奇怪了，如果将昨天的王源和现在的王源做下比较的话，他还是希望昨天的王源赶快回来。至少那样的王源他还能理智地与他谈话，不会像现在这样，把自己带得也很奇怪。
“王俊凯，你快来看，我找到了海蜇！”王源突然叫了起来，端着脸盆就朝王俊凯奔来。
王俊凯因为王源那声突如其来的指名道姓晃了神，脑袋中一片连成的风景顿时像是失去了信号的通讯器一样失去了任何传递过来的信息。王源这是多久没有直接叫过他的名字了，“王俊凯”这三个字像是在他生命中快要遗忘的东西，谁也不会来呼唤这个名字，它在角落里静静地发霉，因为它选择了自己关上大门，因为曾经呼唤过这个名字的人选择了闭口不言，像是一场友好的作客最后以客人离去上了锁而告终。
他原本以为从对方嘴里再也听不到这三个字的发音。
直到现在，那个人带着一脸夸张的表情朝他跑来，像是被那一盆沉重的东西连累。
王源果然很奇怪，王俊凯莫名其妙地有些高兴。对方迈着大步伐，微张着嘴巴扭着眉间，第一次露出那种慌张的表情，然后不小心一个趔趄，把整盆海水连带着海蜇海螺全都泼到了他的身上。
王俊凯闭着眼睛承受住了这一盆冷水，然后默默地抹了把脸，把还挂在身上的海螺给拍掉了。
对方拿着空盆子呆呆地看着他，特别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两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王源！”王俊凯终于爆发，扔下手中的脸盆去追王源。
王源见状也是扔盆子撒腿就跑：“啊啊啊，大哥我错了，注意形象啊，你可是我们的龙头啊，老大啊，BOSS啊，凯爷，Karry！”
形象这东西，到了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会在乎。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别人家蹭饭，美其名曰王源单方面的固执己见。
两个人填饱肚子回到借住的地方，才仔细地意识到上天竟然给他们安排了这么狗血的戏码，这里真的只有一张床！
而王源满脑子只剩下“饱暖思淫欲”这句话了。
当然王俊凯也是。
PS：我的名字不是随便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