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大哥与小弟的故事 #27
Chapter 27
王俊凯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近黄昏，低垂的太阳，浓重的红霞将屋子里都染上了一层艳丽的颜色。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出了一身汗以后，似乎已经不怎么烧了。
“醒啦。”王源的声音响起，王俊凯的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迷离中王源的笑脸就凑近了他，冰凉的手触上他的额头，然后说了声：“还是很烫嘛！”
王俊凯挪开他的手，说道：“是你的手太凉了。”说完他就想下床。
王源立刻把他按倒在床上，用被子连他的头都包住了：“生病的人应该好好休息。”
王俊凯挣扎了两下竟然完全没有作用，只好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真的没事了。”
啊，病怏怏的王俊凯好萌，虽然他大多数时间都是病怏怏的……当然这句话王源不会真的说出来，他顿了顿，说道：“对了，有粥你要喝吗？”
王俊凯点点头，王源从厨房里拿来了蔬菜粥，雪白的米粒里混着几根青菜，看上去卖相不错。王俊凯直起身体,拿起调羹尝了一口，过了半响抬头看着王源的脸：“你做的？”
“嘿嘿嘿。”王源不好意思地笑笑，“向隔壁邻居要的食材，没想到你一口就能尝出来，我还有点小害羞呢。”
王俊凯十分正直地说道：“这么难吃的也只有你做得出来了。”
王源立刻变成了死鱼眼：“你就不会说点好话么？”
“既然隔壁都愿意借你食材了，你其实也不用特意自己做的。”王俊凯说道。
“这种久病床前孝子的戏码我怎么可以错过！”王源义正言辞地说道。
王俊凯拍了一下王源的脑袋：“你是我儿子吗？”
“我可没有想过那么重口的关系。”王源立马反驳道，“肯定不行，绝对不行！”
王俊凯轻笑，王源搞怪的神情让他放松了不少。突然对方的脸就变成了老邓那张看上去有些阴森的笑脸。
“你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他瞬间捏紧了握着的王源的手，王源也变得警觉了起来。
王俊凯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减轻了手上的力度。他凝视着窗外的晚霞，说道：“我想出去走走。”他松开王源的手，站起来。
“你陪我出去走走吧。”王俊凯侧过头，看着王源说道。
王源呆呆地坐在床边：“哎？等下你说要我陪你？”
“能陪我出去走走吗？”王俊凯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王源想道。
两个人在沙滩上散步，橘红色的阳光吞噬着大片的云彩，细碎的沙子闪着莹莹亮光。寒冷的海风一阵阵吹来，两个人的头发都像是经历过一场劫难，完全不成样子。
王源转过身去顺着风向倒着走，结果风力太猛直接被头发糊了一脸。这样的行为周而复始了许多遍，王源被海风弄得十分不高兴，一脸阴郁地低头看着沙滩：“我想回去了。”
王俊凯却专心致志地看着海浪一遍遍的击打着沙滩，听着巨大的声响，试图分散脑海中重复着的如同诅咒一般的低沉声音。
老邓是可怕的，王俊凯从来不否认这一点，因为他的养父做到了他一个人怎么也无法完成的事，老邓用事实证明了他的法则是正确的，有效的。而王俊凯自己，却从来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正确的东西。无力又弱小的他的力量是卑微的，以他之法无法创造出来的道路，却好好地摆在他的眼前，他选择了毫无疑问地踏了上去。
因为那是唯一正确的方法。
“王源以后做首领吗？”王俊凯站在窗台前，拿着剪刀修剪盆栽，听到声音抬头看着老邓，“他很适合啊，喜欢关心人又热心，大家都很喜欢他，以后肯定不需要担心。”
“王源那孩子资质不错，但是还是欠缺了一点东西。”老邓从王俊凯手中拿过剪刀，利落地剪去盆栽顶端的茎杆，“小凯，如果你能当首领，你想要做些什么呢？”
王俊凯仔细地想了想：“能够保护大家的人吧，我如果够强的话，大家都不用受到伤害，一起开开心心地难道不好吗？”
老邓摸了摸王俊凯的头顶，面带微笑，语气温柔地说道；“你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他看着王俊凯乌黑的眼睛，继续说道：“那我问你，如果大家因为大家中得某一人受到了伤害怎么办？为了保护大家是不是就要去伤害大家中的某一人呢？因为大家而去伤害别人的首领会不会高兴？”
“当首领就一定要去伤害自己人吗？”王俊凯问道。
“你不能让所有人都满足的。”老邓如实地回答道。
“您又选择了伤害谁呢？”
“很多很多人，没有人会因为我感到开心，就算我寄予了很多人生命，我同样也夺走了很多人的生命，杀戮只会留下悲伤和恐惧，而不是喜悦。如果王源有朝一日当上首领的话，他也同样需要沾上很多人的鲜血。”
“不会的，王源绝对不会让人伤心的。”王俊凯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不会放弃任何人的，就算他真的没办法的时候，还有我会帮他。”
老邓抿起嘴笑道：“天真的孩子啊……”
王俊凯看着自己的掌心，食指的根部留下了经常戴着戒指的痕迹。过去的他的确是天真的，老邓说得对，他不可能满足所有人内心的欲望，有欲望就有骚乱，人都是在为自己的本能互相争夺着，在一次次死亡与暴力的镇压下达成共识。
王座金冠下必定是尸骨累累，就算如此他也想尽量的少去伤害一两个人。老邓留下的秩序是正确的，多数人避免了死亡，争夺，互相残杀，血亲相刃，在恐惧和战栗下小心翼翼地收敛起自己的贪欲，因为胆小，才得以存活。
所以王俊凯从没有怀疑过自己是正确的，弱小的自己有自己的战斗方式，但是这样的自己也会有刺伤别人的贪欲。
王源这会儿已经没有在和海风作斗争了，反而和结块的沙子较起了劲，浸过海水的沙子似乎很难刻出字来，不一会就因为之间的水分而被抹平。王源似乎想要在沙滩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跟着一串逼格甚高的英文花体字，但是由于操作难度太大已经失败了好几次。
王俊凯扬起嘴角，心想，这样就好了，这样王源能够高兴也是不错的事情。
“王源。”王俊凯口齿清晰地叫了他的名字。
“干嘛。”王源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同时回过头对上王俊凯的视线。
夕阳下王俊凯发丝的边缘染上了一层红色的光，海风呼呼地吹着，白衬衣像是吹气的气球在风中摇曳着。
那一缕遮挡住王俊凯眼睛的头发离开了眼眸，那一瞬间，王俊凯对王源说：“我喜欢你。”
王源傻愣愣地蹲在地上，手中树枝的另一头还插在沙子里，一脸惊异地看着王俊凯，微张着嘴巴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今天的夕阳真美啊。”王源半天憋出了一句这样的话，说完就后悔地开始用树枝在地上狂刨沙子，“那个那个……”
“嗯。”王俊凯却很老实地回答了他的感叹，然后又问：“所以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王源更是愤恨不已，在沙滩上连戳了好几个洞。他忘了王俊凯这几年再怎么性格大变也没改变他是个直球的事实啊，这种时候他该怎么回答啊！满眼血泪哭给你看啊，打游击战那么多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要。”王源十分不争气地回答道，然后拿着树枝指着王俊凯说道，“不过你别后悔啊！”
王俊凯握住树枝说：“好。”然后轻轻将树枝折断。
入夜，王俊凯因为吹了挺久的风导致体温再次升高，回到房里的时候就支撑不住倒了下去。王源一边嘴里碎碎念一边把王俊凯拖到床上，心想连告个白都能发热，自己难道是病毒吗？
不过他怎么也抑制不了自己的笑容，还特意用手指把自己的嘴角抹平，然后嘴角又不受控制地扬了上去。
一声非常轻的敲击声响起，王源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下，紧接着又是第二声。他收敛起笑容，轻手轻脚地开门走了出去，围墙边的篱笆缠绕着枯黄的藤蔓，在月光下如同一具残尸。
王源背靠着围墙，说道：“来得挺快的啊。”
围墙的另一边站着另外一个戴着帽子的人：“接到源哥的电话我们就马上赶过来了。”
王源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嗤笑一声，绕过围墙走到对方面前：“Good job, 陈冠宇，你一直都在我期待之上。”
月光下对方慢慢的抬起头，一双坚毅的双眼热切地看着王源，说道：“多谢源哥夸奖。”
“周五吴六他们也一起来了吗？”王源问道。
“是，以防万一我把他们都带上了。”陈冠宇说，“源哥接下来？”
“把周五和吴六留下，你可以回去了。”
“源哥不需要我吗？”
“你在这会引起王俊凯的疑心，来救我们的人偏偏是我的心腹手下，你觉得正常吗？”王源说道。
陈冠宇像是想要再说什么，却把话咽了下去，说道：“好，现在我先带您去与周五吴六会面。”
王源点点头：“走吧。”
他跟在陈冠宇身后，回头看了一眼破破烂烂的土坯房，苦笑，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你们能够来得晚一点。
注：“今天的夕阳真美啊” 引用于夏目漱石的「月が綺麗です。」应该说是很有名的一个梗了吧，这句话代表着”我爱你“， 大家可以把它想成这是王源对王俊凯的告白XD
这篇文是HE，糖暂时先没有了，走剧情。话说这篇文的糖也是为剧情发展的_(:з」∠)_，感谢大家体谅我的任性，嘛， Don't mind， 该有的总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