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二世祖（1）
#民国爱情故事
#官二代和富二代那些不那么二代的日子
#其实我不知道这篇文应该叫纨绔子弟还是叫王先生还是叫二世祖，随便吧
第一章 王先生们的早晨
早晨的巷子里就有了些许吆喝声，随着几声鸡鸣，挨家挨户也开始有了动静，小楼里的住户断断续续的用木桩子支起窗子，窗外尽是白蒙蒙的雾气。楼下开着几个早点摊，大锅的水烧开，热气和着油条烧饼的香气纷纷窜上了二楼。昨夜下了点小雨，地还是湿的，潮气像是贴在了背上，怎么都甩不掉。上海又是湿热的气候，不一会额前头发就黏在了一起，也不知是水还是汗。
巷子的拐角处坐落着一座大宅，宅子的匾额已经很旧了，也没见人拿去修理，漆金的字也已掉落了大半，隐约才能认出是什么什么府，大门两旁还贴着过年的春联，已经晕得活像两张红纸上糊了两团墨。天微微亮，就有人从宅子里走了出来。
这是这什么什么府的小儿子，名叫王俊凯，听说他顶上还有两个哥哥，却都在年幼时夭折了，现在府里的小一辈只剩下了他。这家人的底细街坊邻里都不清楚，只知道建国初不久这家人就搬来了这里，原本这里是个清朝大官留下的私宅，被他们修正了翻就住了下来。时过境迁，人员走走来来，现在倒变得有点冷清。
王俊凯穿着一身豆青色的长袍，看着不新，却很整洁，领口那几颗盘扣紧紧地扣在脖子上。他手里握着几个硬币，步伐紧快，转进巷子里走到早点摊前，说：“阿姨，来两根油条。”
老板娘看了他一眼，把砧板上的两根生面丢进油锅里，说：“油条还是热的时候好吃。”
王俊凯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哭笑不得：“阿姨您给我架子上挂着的就好了。”
“不急不急，那么早不会迟到的。王先生你吃两跟油条够啦，要不要再来一碗豆浆啊。”老板娘热情地舀了舀桶说，“刚烧开，新鲜的很。”
他说：“谢谢阿姨，今天赶时间，去学校之前还得去另外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呀？”阿姨问。
王俊凯指了指自家的宅子，小声说：“老婆婆不服老，旗袍垮整太高了穿着不服帖送到裁缝铺去修，让我去取。”
“谁是老婆婆啊！”话音刚落，他的耳朵就被身后的人揪了去，“才离开一会就说我坏话，你到底说说看，谁是老婆婆。”
王俊凯痛呼了几声，哆哆嗦嗦地让她松手：“妈，别这样，让人看着多丢脸。”被他称为老婆婆的人看着样子也就三十上下，脊背笔直，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眉眼跳脱一脸精神气。
早点摊的老板娘看着乐呵，笑嘻嘻道：“王夫人，也出来买早点啊。”
“连个早点都要我亲自出来买，我还养这个儿子干嘛啊。”她拽起王俊凯的手，往他手里一塞，“多大了还这么糊涂，你看你手里的钱够买几根油条。”
王俊凯看着手里原来那几个铜钱，说：“哎哟，拿错了。”
“取衣服的钱也没有拿。”王夫人继续说。
“啊，忘了。”王俊凯眨了眨眼睛。
王夫人无语地撇了撇嘴角。
王俊凯笑道：“反正家在旁边，现在没拿够可以回来取吗。阿姨知道我是不会讹账的人。”
“我只是不希望你这么大的人还这么糊涂，你跑进跑出，要浪费多少时间。”王夫人甩着手，“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你在这里和我啰嗦几句，又浪费时间了吧。你还来不来得及了啊。”
王俊凯接过老板娘递来的油纸袋，慢条斯理地说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现在就走。”他把铜钱放在台子上，说：“阿姨，再见。妈你也赶快回家吧。”
他出了小巷，绕过电车轨道没几步就走到了街对面的路上。
王夫人在他身后喊：“记得买报纸啊！”
裁缝铺刚放下门栓，王俊凯就第一个杀了进来，铺子前的挂牌上积了点雨水，王俊凯进来的有些急，撞了一下挂牌，雨水甩了他一脸。老师傅推了推眼镜，连忙递上手帕：“擦擦，王先生，你不要这么毛手毛脚的啦。”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霉的很。”王俊凯从怀里掏出单子，递给老师傅，“哎呀，我脑子也是糊涂，封建迷信不可取。”他拭干脸上的雨水，把手帕叠好。
“不好意思，我下次洗干净了再给您。”王俊凯说。
老师傅抬眼：“放这吧，说下次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忘了。裁缝铺洗衣服的地方还是有的。”他在单子上划了两道，说，“我去取王夫人的旗袍，你先看看满不满意，我再装起来。”
王俊凯连忙挥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看得懂什么呀。您就直接装起来好了，顺便再给我个塑料袋，方便我拿。”
师傅说：“好吧，你回家让王夫人试试，不合身再拿回来改，第二次我不收钱。”
王俊凯点点头，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把钱交了出去。他离开的时候，老师傅叹了口气，这王家的小儿子，听说好像是在女校教书来着。
早上的第一班船在港口靠了岸，可惜却不是货船，港口的工人眼巴巴地看着金发碧眼的洋人从船上走了下来，把他们扒拉到了一边。几个小贩乘机想走过去推销下从进口货中捡漏的洋玩意儿。几个声音没好气道：“那些可都是从国外来的，怎么看得上洋玩意。”
“没事没事，我这边还有丝巾丝袜，保证是上海厂里自己做的。”
“西贝货就更看不上啦。”众人闹哄哄地说道。
王源踏出船舱的一刻，便被这日光所吸引，天气虽算不上好却处处带着上海滩独有的味道，铁锈味，机油味，木屑味，姑娘脸上的雪花膏味，我爱祖国，他想。
他走下甲板，一只手插在西装口袋里，在码头上来回晃荡。不久就听到一个声音，“少爷，少爷，这边。”
王源转过身，就看见不远处观海在朝他挥手。他慢悠悠地走过去，在观海面前站稳：“怎么，还要本少爷屈尊降贵走到你身边来。”王源抬了抬手，示意了下手中拎着的皮箱。
“不敢不敢。”观海笑嘻嘻地接过箱子，说道，“这不是怕少爷您饿，正准备给您买几个烧饼。这不，正买着呢您就下来了。我可不敢让您多等。来您先吃两口顶顶肚子。”
王源接过油纸袋，往里面探了探，一脸嫌弃地丢回观海手里，“你吃吧，我有些晕船胃口不大好，现在只想喝家里做的鱼汤。”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回家。”观海道，“我已经给您叫好了黄包车。保证在最快时间回到家，让婶子煮上热腾腾的鱼汤。”
“有心了。”王源扶了扶头顶的帽子，坐上了观海指着的黄包车，那人力车轱辘轱辘地就转了起来，上海的街道也灵活地像是影片一样，在他眼前上映了起来。说短不短，他离开上海已有三年，街上还是有着不小的变化，他常去的几间店有些挪了地址，有些因为生意红火甚至开了分店，租界的划分也有了些变动。
他仰望着天空，头顶的电线在他眼中随着晃悠的小车一抖一抖，猛地一下，电线像是被巨石猛砸了一下，直接脱离了他的视线。王源的身体差点从车上掉下来，他抓紧扶手，惊魂未定道：“怎么，你想摔死我啊。”
“先生，对不起啊，这人就这么撞了过来。”
王源头一低，就看见有人半跪在车前，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脑袋，不一会便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看不看路啊！”观海大声嚷嚷起来。
王俊凯头还有点晕，自己明明好好在路上走着，却被转角过来的黄包车撞了个满怀，幸好对方有减速，不然可不只是摔倒那么简单。他虽不是迷信之人，却也开始今天是不是出门不利，从家里出来还不到一个小时，状况已经是接二连三。他朝黄包车师傅拱了拱手，眯眼道：“师傅您没事吧。没事就好，我也没事。皆大欢喜。”
他急着去学校，说完就想走，这时却有人叫住了他。
“等一下。”王源从车上下来，三两步就走到王俊凯跟前，说道，“这位先生，你差点害我从车上摔下来了，连句道歉也没有吗？”
“对啊，我们少爷千金之躯，万一有个好歹的你可付不了责任！”观海在一胖附和道。
王俊凯这才看向他，他上下打量着王源，一身白西装纤尘不染，却有些褶皱，脚上的皮鞋擦得油光发亮，他的帽子因为撞击而有些松动，遮住了他一半眉眼，却不难看出他脸上的骄傲自信，再加上他手腕上价格不菲的瑞士金表，典型是留洋刚回来的人啊。今天的渡轮已经到了吗？
王俊凯不想惹事端，头一低，微笑道：“对不起。还有你踩到了我的油条了。”
王源往脚下一看，一个油纸袋就这么照在自己的鞋上。他连忙抽回脚，可惜油渍已经染上了他发亮的白皮鞋。他最喜欢的鞋子啊！王源连忙心疼地一阵跺脚，然而却并不会有什么用。
王俊凯不由得笑了起来，王源抬头，盯着王俊凯：“你！”
“笑什么笑，我们少爷是你能笑的吗！”观海语。
王俊凯立马一脸严肃，清了清嗓子：“先生，说实话这油条是您自己踩上去的，不能怪我。如果硬是要怪我，您这双鞋看起来昂贵，我也赔不起啊。”
当然贵了！王源内心哭号道，这价钱可是连他都会心疼的。可是他可不能对着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老实人胡搅蛮缠，做这种降低自己格调的事情。他看着地上的油条死尸，确定从今天开始讨厌油条。他哼了哼，说道：“既然你都道歉了，这鞋你也赔不起我也不和你啰嗦了。我赶着回家，你让路吧。”
王俊凯道：“多谢。”说罢，便侧身疾步离开了。
“少爷少爷，那人掉东西了。”观海捡起地上的塑料袋拿到王源面前。
王源心里正窝火，看着那红兮兮的塑料袋提高了声音：“什么东西啊，这么脏！”
观海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看着裁缝铺的盒子，说：“好像是件衣服。”
王源打开盒子，拨开素纸伸手一摸，这旗袍的面料可是上好的宋锦。王源冷哼道：“有钱给小姑娘送旗袍，没钱赔鞋子，被这小子摆了一道啊。”
TBC
对不起，希望工作人员原谅我这个取名废。
设定上海是因为，四川是盆地来着的，等源源留洋回到家估计已经累得半死了
